格里西亞其實已經清醒了,但他不敢張開眼睛,畢竟那牢房、手銬、冷冰冰的牆還存在他的心中,如果醒來他還是在那地方,雷瑟來救他不過是自己做的夢

自己真的會瘋掉的……

想著想著,格里西亞的雙手握起拳來,卻摸到柔軟的布料。

布?床?這裡是……

放出感知,這一次感知順暢無比的使出來,格里西亞同時也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那噁心的牢籠,是自己最珍愛的聖殿,自己的家,看到那些騎士走動的身影,他的眼中酸澀起來。

但他隨即又因為自己過度的釋放而緊抱住頭,直到把感知的範圍縮小。

「隊長……您還好嗎?」

聲音響起的同時,格里西亞便感知出那是自己最忠心的副隊長,亞戴爾,同時他也發覺其他人的存在。

暴風、大地、綠葉、烈火……除了白雲,溫暖好人派的人全到齊了,奇怪?暴風這時可以出現在這裡嗎?他的桌上……應該很可怕吧!

想著堆滿公文的桌子,格里西亞不禁打了個冷顫。

「隊長?!」沒想到他的動作倒是引出亞戴爾的驚慌。

哎呀!都感知到他眼中出現大量的水屬性了。

「亞戴爾,這燦爛的陽光照亮太陽的黑暗,猶如光明神的祝福,而深受光明神的愛戴,太陽此刻只感覺到一陣溫暖充滿心中,也請你好好感受一下光明神的仁慈吧!」說著說著,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太陽式微笑。

聽到這猶如誦經般的「光明神」灌輸句,亞戴爾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但是淚水不斷的滑落,連自己都阻止不了。

最後,他還是一句「隊長啊啊!」撲向床上的人。

眾人原本還像看戲般的看著兩人演出「愛戴上司的下屬」劇碼,沒想到原本都會用一個踢擊或是開玩笑的方式抱住對方的那個人,突然用力推開亞戴爾!

所有人都被嚇到,包括剛剛想撲上去的亞戴爾,他們一致看向床上露出恐懼表情的格里西亞,只見他的雙眼大瞠,額角隱約有汗水流下。

「不……」小小的聲音從格里西亞的嘴中傳出,接著他的表情像是意識到什麼回復正常。

格里西亞感知到所有人的表情,他在心中苦笑了下,再度露出太陽式的笑容。

「真是非常的抱歉……因為光明神的仁慈,太陽不禁起了作弄他人的惡心,太陽定會謹遵光明神的教誨,絕不再讓自己忘卻光明神的慈愛。親愛的聖騎士夥伴們,太陽似乎感受到光明神的關懷,可否讓太陽在光明神的恩賜下撫慰疲憊的精神。」說完,格里西亞滿臉笑容的看向亞戴爾,要他會成為解釋這番話的人。

沒想到卻是暴風騎士開口。

「太陽騎士長想多休息一下,我們都出去吧!亞戴爾,走了。」拉走那盯著自家隊長不放的副隊長,暴風騎士擺出一個率性的道別手勢後,所有人便出了太陽騎士的房間。

直到關門的聲音響起,門外也感知不到任何人的存在,格里西亞不禁收起臉上的笑容。

終於,都走了……

他疲憊的倒向床,想試著讓自己的身體好好休息一下。

但下一秒,格里西亞猛的跳起身,衝向浴室,接著將水量開到最大。

 

@@

 

很痛……真的很痛……

淚水不由自主的滑下臉龐,格里西亞絲毫沒有發覺,只是不斷的用水沖洗自己的身體。

自己的手、自己的胸膛、自己的腳還有下半身,全身都……

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好髒!

為什麼怎麼洗都好髒?為什麼怎麼洗都這麼髒!

看到手,似乎又感覺到冰冷的手銬,看到胸口,似乎又感覺到那人噁心的舔咬,看到腳,似乎又感到被壓住的痛楚,他的體內曾經進入了男人的陽具、被灌入了男人的精液,好髒、好髒、好髒……

更加用力搓揉,但是沒辦法消除,那些歷歷在目的痕跡,那些留在身上的痕跡,自己好髒、好髒……

「不要……不要!」哀鳴出聲的格里西亞緊緊的抱住自己,終於發現自己在流淚。

不能這樣,他是聖殿的太陽騎士,不可以讓人看到他的淚水,他得笑,得要笑才行!

扯了扯嘴角,淚水卻成串的掉落。

不可以這樣,要笑、要笑才行……

那沒什麼的,他是男人,沒什麼的,沒什麼的,沒什麼的……

在只有格里西亞的浴室內,笑容以及淚水交織的臉龐沒有其他人看見,他拚命的告訴自己沒有關係,卻只發現淚水停步下來般的墜落。

「嗚……好痛……嗚嗯……好痛……為什麼……要笑……好痛……要笑……哈哈……好痛……」

真的好痛……為什麼他會遇到這種事……

好痛……

 

@@

 

 

太陽騎士回到聖殿的消息很快便傳遍整個神殿,他在綁架期間受到什麼樣的對待鮮有人知,聖殿只放出「太陽騎士完好,近日便可恢復工作」的消息,即使好奇心旺盛的人大有人在,但不管這些人動用什麼關係,知道實情的聖騎士長無不三緘其口,更別說一頭霧水的其餘聖騎士了。

太陽騎士知道這些事情已是隔天,從審判騎士口中。

那時審判騎士正拿著兩人的午餐進入太陽騎士的寢室中,將藍莓麵包交給對方,狀似無意的說出口。

太陽騎士沒有說什麼,僅僅「嗯」了聲便開心地吃著寒冰騎士特製的麵包。

之後兩人像是找不到話題,只能埋頭吃東西。

雷瑟一直在偷偷的觀察眼前人,看來就像平常一樣的表情、舉止,完全令人想不到這個人,才剛被摧殘過……

太陽騎士白色衣領露出的淡色傷口,讓雷瑟無法控制的聯想到那個地牢、救出這人時所見到的景象。

自己一直一直珍惜、呵護著的人,被那樣殘酷的對待!

雷瑟的心彷彿被打碎了,很痛。

即使那個該死一千、一萬次的人被自己狠狠地折磨,都無法減輕這種痛,雷瑟像是發瘋般的動用所有看得到的刑具。

絕對、絕對不會讓他死的……他這種人,死前他一定要受到最嚴酷的懲罰!

所有人都被審判騎士的狠戾嚇到了,沒人敢阻止,而可以阻止的其他聖騎士長則是冷笑著站在一旁,眼中的殘酷不輸施暴的人,讓人不由得同情被打得不成人樣的犯人。

此人究竟犯了什麼罪沒人知道,但是會讓自恃的審判騎士氣成這樣,也許是叛國?

誰也不知道這人究竟做了什麼,只知道他的處罰很重,是會讓人看了夜夜做惡夢的程度。

這件事,審判騎士沒有讓太陽騎士知道,只告訴他已經嚴厲逞罰過犯人,有絲輕描淡寫的意味存在,也許是想讓對方快些忘了那種痛苦的回憶吧!

太陽騎士沒說什麼,同樣「嗯」了聲,手忙碌地拿起香味撲鼻的藍莓牛奶飲用。

越是平常,越是怪異,審判騎士卻沒有平時的咄咄逼人,因為怕這人被自己傷了,小心翼翼的,卻也什麼都幫不上。

憑自己的感覺,雷瑟就是知道對方正在勉強自己,他很想將對方臉上平靜的面具破壞,卻想不出安慰他的方法,只能繼續陪著他。

但是,顯然太陽騎士並不想要自己的陪伴。

在吃完了最後一口麵包,喝光所有牛奶,竟要他離開了,委婉但堅決的要求自己離開。

站在門前,雷瑟敏銳的耳力仍可聽到房內傳來的聲音,像是大雨般的水聲。

這人此時就像是快要毀壞的土娃娃,正被傾盆大雨襲擊,但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到。

雷瑟握緊了雙拳,他死盯著門上的太陽騎士徽章,直到很久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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