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飛的世界

還以為打了不少字，原來只是錯覺。

好不容易回到黑館，褚冥漾慢吞吞的脫下髒污的衣衫，進入了浴室。

落在地上的衣褲依稀可見暗紅色的圖樣。

褚冥漾將蓮蓬頭打開，任由溫熱的水灑落他的全身。

想起剛剛的遭遇他還有些驚疑不定及哀傷。

「為什麼......」低啞的聲音從破裂的唇瓣中吐出。

雙手環抱住自己，褚冥漾將身體貼上牆面，想藉此止住一些顫抖。

就因為他是妖師嗎？

是這樣嗎？

就因為這個理由所以他不得不接受他人的排擠、攻擊嗎？

他不想回想，但還是不由得想起剛剛在樹林被數人圍攻的畫面。

依稀記得攻擊他的人喊了好幾句「妖師」。

但是那不代表他全部啊！

一手握拳捶向牆壁。

「我是褚冥漾，是妖師......也是褚冥漾啊......」

細小的辯駁沒有人聽得到，心底一層層癒合後又被劃開的傷口，他只能自己舔舐。

擦乾淨身體，套上乾淨衣物。

今天真的太累了，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走向床鋪。

如果能就這樣結束掉今天多好。

睡吧！把一切都忘了！

也許明天他會恢復以往的自己，還能開心的笑，有力量向拉薇娜說聲抱歉。

就在他邊這樣想邊躺入床鋪時，敲門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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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雜聲在開門後響起，褚冥漾腦袋昏沉沉的，力氣盡失的他看著好幾個人進入房間，然後不由分說的將他拉出房間。

他想要叫他們別吵了，又想要聲明自己的人權，但是卻自嘲的想到自己根本毫無人權。

那些人穿著黑袍或是紫袍，明顯是公會派來的人。

他被他們帶到了一處陰暗的房間，耳中似乎聽到誰說什麼這裡能抑制力量之類的話。

褚冥漾沉默的任由他們拉扯自己，即使被用力的按壓在椅子上也沒有哼出一聲。

「你認不認罪！」

一道嚴厲的聲音打入褚冥漾的腦中，讓他清醒了一點，但還是露出不明白的表情。

是的，他不懂，眼前的人究竟在說什麼？

認罪？他犯了什麼罪？

對方像是不滿意他的表現，又說出了幾句嚴厲的言語，大多是犯了錯還裝無辜或者毫無悔過之意等等的。

褚冥漾完全不明白眼前人究竟想要表達什麼，直到他的視線內進入一個熟悉的身影。

「千冬歲......」他驚呼一聲，但對方卻沒有如以往的回過頭。

這讓褚冥漾以為對方是來幫助自己的想法消去，不由得閉上了嘴。

「把證據放出來！」某個人大吼一聲。

千冬歲將手中的影像球放到地上，依稀可見他手上的顫抖。

反常的千冬歲讓褚冥漾感到一陣心慌，但被人壓在椅子上的他連靠近對方都做不到。

影像被放了出來，一入眼便讓褚冥漾認出是不久前自己進入的樹林。

然後，褚冥漾看到了，卻也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那個使出術法束縛人的人是自己嗎？

那個殘酷的虐殺人的人是自己嗎？

那個將人殺死後還吐露言靈詛咒人的人是自己嗎？

那是自己嗎？那是自己嗎？那是自己嗎？！

眼前沾滿鮮血的人向眾人露出面孔，那，是自己、是名叫褚冥漾的人擁有的模樣！

看到此，褚冥樣再笨也明白了。

「不不不不不！那不是我！這是騙人的，是假的！我根本沒有那麼做！」他的心涼了，渾身顫抖起來，再也忍不住大吼出聲。

但很顯然的，褚冥漾的大吼大叫並沒有洗清他的嫌疑，只讓他肩上的力量更加壓迫自己。

於是褚冥樣將臉轉向自己的好友。

「千冬歲，你是相信我的吧！那根本不是我做的，我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啊！」他的聲音中帶著可憐的哀求。

千冬歲並沒有如以往般走向前安慰自己，甚至是說一句反駁的話，他只是沉默，什麼都沒做，只有沉默。

褚冥漾如身在冰窟中一樣，寒意從腳底開始向上蔓延。

千冬歲，原來......你也不相信我嗎？

露出苦笑，他以為這就是最糟的情景了。

沒想到還是他天真了。

「影像球只會錄下真實。」熟悉的低沉嗓音在人群中響起。

聽到那個聲音，褚冥漾渾身僵硬，他慢慢的轉過頭。

那是......自己的，戀人？

「你相信，我會因為氣憤而隨意咒殺人？」他像是哀求最後一點希望的開口。

但是上天對他從來不是仁慈的。

看到冰炎冷酷的雙眼，褚冥漾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絕望。

他的心沉到了世界最黑暗的地方，永無光明之日。